我常端坐在這樣的巖石上,體會海的博大,海的浩瀚,海的無垠。那一刻,久逝於忘川的心海,亦會波瀾壯闊,變得浩蕩無邊。不止一次的問著自己:難道海的博大與深邃竟然這樣的美麗,那日月穿梭往返,永不間斷的潮汐,那開帆遠航的激流,永不停滯的航渡,接納百川歸流,容入萬古風塵。一切一切,到瞭這裡,都變得博大而包羅於萬象,不在存有小傢之氣,不再有小我,而得到的是大我和無我。
荷花池旁一道小小而瀟灑的瀑佈傾瀉而下,打在巖石上,濺起一朵朵水花,那水花多麼像小小的白梅,在微風吹拂中,紛紛落下,最後消失在堅硬的巖石與小池的中央,漾起一圈圈的漣漪。
日光如一股股暖流射向瞭山中的動植物。在明亮的誘惑下,花朵便開放瞭。在花朵的誘惑下,大小的翅膀便顫動瞭。最值得一看的是巖石,它們一個個排列得並不整齊,但是它們都在很有秩序地向太陽招手。日光的活力在它們的漫反射下填補山上的陰影。
古訓所教的就是這樣的生活法,教人不要動。不動,失錯當然就較少瞭,但不活的巖石泥沙,失錯不是更少麼?我以為人類為向上,即發展起見,應該活動,活動而有若幹失錯,也不要緊。惟獨半死半生的茍活,是全盤失錯的。因為他掛瞭生活的招牌,其實卻引人到死路上去!
人心和巖石一樣,也可以有被水滴穿的孔。
來到山間亭子間小憩,極目遠眺,山是美的,鬱鬱蔥蔥的植物,莊重的巖石,淙淙的溪水,雄偉的瀑佈,遍佈山間。在淡雲薄霧的襯托下,大奇山宛如一位蒙上面紗的害羞少女。聽著潺潺的水聲、悅耳的鳥鳴,我感悟到瞭大奇山的美。
這一大堆巖石守衛著一個隘口似的地方,……再過去一點,山已經抖掉瞭草地和花朵,隻剩下石楠做衣服,巉巖作寶石——那兒,山把荒蕪渲染成瞭蠻荒,把嬌艷換成瞭嚴峻——那兒,山守護著孤獨的殘餘希望和寂靜的最後藏身處。
周圍一片寂靜,靜得憑蚊子的嗡嗡聲都能聽出它在什麼地方飛。左邊的深谷已是一片漆黑。在峽谷和們之間,暗藍色的峰巒重重疊疊,佈滿層層積雪,矗立在剩下一抹殘陽的茫茫天際。星星開始在蒼茫的天空中閃爍,奇怪的是覺得它們比們北方的星星要高得多。道路兩旁豎立著一塊塊光溜溜的黑色巖石。雪地裡偶爾露出幾叢灌木,但它們的枯葉紋絲不動。在這沉沉酣睡的大自然懷抱裡,聽到三匹困倦的驛馬的嘶聲和忽高忽低的俄羅斯鈴鐺的響聲,倒是別有風味的。
啊!故鄉呀,你是多麼美麗呀!你這汩汩的河流,丁冬丁冬的多好聽呀!你這飛流的瀑佈,打在巖石上,飛出的浪花多美麗呀!你這清涼的山泉,像捧出一面鏡子似的,好像在給我梳妝呢!你這圓圓的白雲,把原來藍藍的天空,變得更加的湛藍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