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信與不相信之間,令人沉吟。
拜祭,終究也隻是生者的一份安寧。
但是人生,除瞭自己,誰可能知道?一個曾經愛得不能自拔的人死瞭,蔡琴,你的哪一首歌,是在追悼;哪一首歌,是在告別;哪一首歌,是在重新許諾;哪一首歌,是在為自己做永恒的準備?
如果科學傢能把一滴眼淚裡所有的成分都復制瞭,包括水和鹽和氣味、溫度——他所復制的,請問,能不能被稱作一滴“眼淚”呢?
文明和野蠻的中隔線,薄弱,混沌,而且,一扯就會斷。
他好像在聽一個不可及的夢想,又仿佛在夜行暗路上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,輕輕呼喚自己的名字,帶點不可思議的向往與情怯:是啊,太湖邊,柳樹下,線裝書……
太疼的傷口,你不敢去觸碰;太深的憂傷,你不敢去安慰;太殘酷的殘酷,有時候,你不敢去註視。
寄語:《目送》是一本生死筆記,深邃,憂傷,美麗。共七十三篇散文,寫父親的逝、母親的老、兒子的離、朋友的牽掛、兄弟的攜手共行,寫失敗和脆弱、失落和放手,寫纏綿不舍和絕然的虛無。她寫盡瞭幽微,如燭光冷照山壁。龍應臺目送經典語錄集錦為你揭秘《目送》。在平凡和現實裡,追尋巨大的美的可能。由勵志故事網收錄,喜歡的記得收藏哦。
我總是在暮色深沉中奔向機場。
一路上櫻花照眼,她靜靜看著窗外流蕩過去的風景,窗玻璃映出她自己的顏容,和窗外的粉色櫻花明滅掩映;她的眼神迷離,時空飄忽。
九十三歲的眼睛和四歲,竟是同一雙眼睛?靈魂裡,還是那看《史記》的孩子,深情而憂鬱的青年?
在這裡,他可以孤單卻不孤獨,他既是獨處,又是熱鬧,熱鬧中獨處,仿佛行走深淵之上卻有瞭欄桿扶手。
意識,自遙遠、遙遠處一點一點回來,像一粒星子從光年以外,回來得很慢。睜開眼睛,向有光的方向望去,看見窗上有防盜鐵條,鐵條外一株芒果樹,上面掛滿瞭青皮的芒果。一隻長尾大鳥從窗前掠過,翅膀閃動的聲音讓你聽見,好像默片突然有瞭配音。你認得瞭。
空蕩蕩的街,隻有我,和那生瞭我的女人。
是秋天,海風徐徐地吹,一枚濃稠蛋黃似的月亮在海面上升起。
外面的世界固然荒涼,但是傢可以更寒冷。
冬夜的街,很黑,犬吠聲自遠處幽幽傳來,聽起來像低聲嗚咽,在解釋一個說不清的痛處。
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行走,身上沒有一個包袱,手裡沒有一張地圖。
有些路啊,隻能一個人走。我慢慢地、慢慢地瞭解到,所謂父女子母一場,隻不過意味著,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她的背影漸行漸遠。
媽媽是那個搭瞭“時光機器”來到這裡但是再也找不到回程車的旅人。